我在海拉鲁不是在救公主,就是在救公主的路上。

“可爱的夜莺啊,今日你为何不歌唱了呢?”

这便是她第一次向它搭话。
挂于修长体型之上的长裙严丝合缝地衬托出她那轻盈的体型,落入人眼之中恐怕无人会不为其倾倒,些许不同的也就是那人脸上所露出的愁容,眼角似乎还有些许未能拭去的泪水反而也增添了几分柔弱的姿色使人更添保护欲。
然而此刻能够观赏这一幕却仅有这栖居于枝条之上的夜莺,它小小的脑袋是不明白的,哪有对禽类说人情世故的道理呢?然而她还是轻笑坐下用柔软纤细的手指划过眼前小动物的皮毛,若不是偶尔眨动的双眼此刻没有任何妆容的她便是一副灵动的画卷,美人跃然纸上。

然而她的内心却是憔悴的。手上的动作不停心里更是如同波涛一般汹涌,她便觉得自己眼下就是一叶漂于汪洋之上的扁舟,世间何等寂寥自己羽翼还未饱满便漂流于此,就连前路退路都看不清。
想到这她脸上愁容更甚只是悠悠叹了口气更觉得与眼前这落单的活物同病相怜,倒也算是些安慰。

这夜莺也不知是出于各种缘故落于此地的,只记得清晨就听见半掩着的窗外传来细声啼鸣,一看竟是一只翅膀带血的夜莺,许是受伤的缘故声音也极其微弱,疗养好伤口之后或是出于感恩之心这活物竟也赖着不走倒引起时常来这里坐着歇息的男人们的调侃:“倒是个有良心的,也是姑娘长得俊俏才能引得其停留于此啊。”诸如此类的话听得她心花怒放对这夜莺更加爱不释手,这小鸟也极懂人心小眼神里似乎还能感受到些许灵气,歌声也极为婉转悠扬一人一鸟一唱一和也确实颇为有趣。

人生际遇也就如此极其奇妙。她于此又想起那人笑起来时微微弯起的眼角,此人与会来这种地方的那些人都不同,宛若鹤立鸡群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眼前一亮,她也想如若能抛弃自己现如今的这种身份于此人站于一块想必也是郎才女貌了,哪知她这一想法才对友人冒了个头,对方的脑袋就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那可不成,这是什么人你清楚吗?你可别只看他老实的样子,实际上就是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一向不在意不去过问这些,但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此人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

她听这话心中其实也有了些许疑惑,为此对那人冷淡了几天,哪只对方却对此不在意似的,只是不停地送上许多小礼物想讨她欢心,从无恋爱经验的她哪能经受得起被人如此对待,还是在人饮净杯中茶水之后小心翼翼地问到:“先生是为何会送我这些物件的呢?莫不是对其他女子也是如此便也想用同样的方式哄骗我吧?”
话说完她觉得自己有些许幼稚脸稍微红了红只好坐直身子,只见坐在对方的人轻笑一声露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好像真的再为此苦恼一般:“是啊,究竟是为什么呢?小姐如此聪明竟不能从我的礼物之中体会到我那一片独特的心意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却也温柔,她只感觉自己仿佛吃了蜜一般,自此她便好好体会了一番何为恋情的滋味,想来自己也已然是二十出头了,虽然被人追捧说出诸如“哪有那么老呢?小姐还是一朵花刚刚绽放时的样子呢。”这样的话,但那也只是阿谀奉承她心里也自然是清楚的,同样的话从那人嘴里说出来却是不一样了,她寻思着如果可以与这个人结婚的话,自己必将一改过去的娇生惯养无论风雨都与他在一起。眨眼便是半年过去,回忆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竟已过去那么久而对方似乎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她又想起前几日友人对她说的话,“我可是真切地看见了,他与另一女子携手在河边散步,你仔细想想,相识这么久他可曾带你出去过,这其中缘由纵使他人不明白就连你也不明白吗?这明显是觉得你拿不出手带你出去恐怕都觉得自己掉身价啊。”

她便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只拥有一副空皮囊,剥开来看看里面流出的黑水恐怕连自己都嫌弃更何况那个人呢?这么一想眼泪就落了下来,再次看到那个人温暖的笑容之时眼泪更是忍不住如同决堤一般,她看着人那带着不解的关切面孔心中只觉得虚假,耳中什么也听不见只是拿出自己极少露出的铁石心肠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想来我与先生认识也这么久了,其间的欢愉时光自是不必说的,看着这百来日的岁月的面子上,先生如若只是把我当成普通的风尘女子来看的话,日后还是请不要来到这里了。”

自那之后那人竟真的从她的世界里蒸发,好似从未有过这么一人似的,反而是这样她却听到了更多关于那个人的种种传闻,起先她对这些事情视而不见,世界如此之大也不止她这一叶扁舟哪有如此多的心思呢?如此一来又是那样的几个月,仔细一想甚至还有种天堂地狱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是行走在梦里,醒来又睡去,做起了另一个梦。
然而她还未能从这样的地狱之中脱身,友人的一句话却仿佛将她拉进了万劫不复。

“那女人约莫是死了罢。”
她怔怔地看着友人严肃的神情还未能从震惊的情绪之中回过神来,她很少去打听那女人的事情,却也对人的美貌才华有所耳闻,“我恐怕是比不上的。”她想着,“倘若那时能在他身边死去的人是我会有多幸福呀。”
她觉得自己疯了,回望20多年的岁月,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画像上的男人还是眉清目秀的那么好看纵使冠上了“杀人犯”的名号她也觉得能在这样在这个人的手中结束,沉睡之前凝视着那漂亮的眼睛也未尝不是幸事。
也许是想到这些事情心中难免有些激动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许是让握于掌心之中的生物感到了疼痛一阵尖细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拉回了她乱飞的思绪,不加粉饰的她的面容多少有些苍白,然而嘴唇却如同鲜血一般艳红笑起来的样子却也有一番风韵,她顿了顿将手收回来垂下眼眼中满是温柔注视着桌面之上踱步的夜莺好像在注视着那看不见的恋人一般甚至轻轻哼起歌来,她的指尖甚至还残留着那人身上的温度,她还记得夜深人静之时看到那人带着泪水的面孔之时那激动的心情,她伸出手急忙将浑身颤抖着的人拉进铺满月光的房间,一眼看过去似乎把人的脆弱和恐惧都看在心里一样,这又算什么呢?是呀这算什么呢?她轻轻笑了起来觉得这不是其他人,就是自己的孩子,就应该在自己的怀抱之中陷入沉睡,她轻声哼着催眠曲随后低声说道:“先生呀我的先生,生活竟然如此痛苦你也好我也罢,竟然连落脚之地都如此难以寻找,不妨就我们两人一同坠入地狱吧。”
她的声音并没有什么波动反而如同魔咒一般慢慢流入男人心里,她搁在人心口处的手被紧紧握住而她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微笑着,她开始想自己历经风吹雨打如此之久,最后终于得于在人的手上绽放了,“先生,我不是任何人的。从今夜开始我就是只会为了你而绽放的那一朵玫瑰了啊。”

执迷不悟啊,她想。
“小夜莺呀。”她摇摇头便不说话了深吸口气便仰面靠在冰凉的地板上,能够十指相扣的手早已经冰凉了她的意识多少有些恍惚,偏过头看去对方的面容还是如同初见那般俊美,她侧过身将覆盖在人额头之上的短发拨开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像是要将一切都看进眼中揉碎在心里藏起来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叹息一声缓缓闭上眼睛:“小夜莺啊,今日过后便是永别了呀。”
立于窗台上的夜莺似是明白了什么又没有明白,它只是抬起步子沿着似乎只是在沉睡的两人走了几步才扬起头看向已经有些许泛红的天空发出一声婉转悠扬的啼鸣。

真是极长极长的一个梦啊。

评论(3)
热度(1)
© 亚双义一真首席弟子 | Powered by LOFTER